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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兴师问罪

“走,我们去看看。”李朝云梳妆好后,带着羽衣去了中院。

李朝云进了中院,在院子中看见了赏赐的所有箱子,全部都敞开着。

李朝云嘴角嘲讽地笑了一下,便踏进了荣慈堂。

李伯衡坐在李老太太下手位置,端着茶慢慢品味,见了来人一眼,继续喝茶。

李朝云见礼坐下,便开心地像少女一样说道:“祖母,听说宫里来人了?”

“嗯,看你睡得香没叫你。”李老太太温和地说道。

“我的黄金在哪?”李朝云佯装开心地四处张望。

“朝云,我们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,怎么这般没见过世面!”旁边一直在喝茶的李信重放下杯子。

“二叔,我爱钱有错吗?”李朝云敛了神色,似笑非笑地说,“更何况,我就是没见过世面!我没父母亲在旁指导,还不能有点钱傍身吗?”

李信重突然将手中茶杯重摔在桌上,“你将自己说得这般可怜,我们是亏待你了吗!”

“今天母亲你也在这里,你听听这孩子说的什么话!”李信重冲着李老太太,面色沉重地说。

不待祖母说话,李朝云便说道:“二叔,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?我何时说过家里亏待我,祖母这般疼我,我心里感激都来不及。”

李朝云接着说道:“我就是想看看陛下的赏赐,天下哪个女儿不好奇?你这么凶我,到底是为着什么?”

李朝云假装恍然大悟般说道:“难道二叔是因为昨天考核场上的事跟我在生我气?所以看我不顺眼?”

李信重‘哼’了一声。岂止是不顺眼,简直恨得牙痒痒,昨天害得他在众位大臣中丢脸,官职还差点丢了!

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咽下去!

突然崔氏跪在地上,“母亲,我李家向来家教森严,李朝云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,以下犯上,如此羞辱他二叔,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,也是没把李家放在眼里!”

“现在全京都在笑话我们李府,这让二爷如何统领部下,让我们李府颜面何存!”

“今天我倒想问问二小姐,你就这么恨你二叔,这么恨李府吗?”

李朝云知道这件事躲不过,便自己直接提出来,也省得这群苍蝇一直在嚷嚷。

李朝云抬眸看了一眼崔氏,“恨李府和二叔从何而出?我只是就事论事。”

李朝云放下手中的茶杯,“别人诋毁我的父母,我不能无动于衷吧。”李朝云说,“三妹妹你说,别人在外面要是诋毁二叔,你难道会无动于衷?”

李朝云饶有兴味地盯着李诗嫣。

李诗嫣眼神躲闪,看了一眼李信重,然后答道:“当然不会。”

崔氏跪在地上,恶狠狠地看向李朝云:“小孩子之间磕磕绊绊,一两句玩笑话不是很正常,你至于那么兴师动众吗!”

“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!”

李朝云忽地就笑了,“你说我不怀好意?我不怀好意什么?”

崔氏想都没想就回答:“当然是想让自己出尽风头,贬低我们嫣儿,当时宁王就在旁边,你们两个眉来眼去,说不定早就……”

老夫人突然大喝一声:“住嘴!”

崔氏一愣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

“皇家的事也是你敢编排的?我看是你恨我们李府吧!”李老夫人难得动了气,平时教养她们谨言慎行的话全都放在脑后了。

崔氏喃喃地道:“母亲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”

“好了!”李老夫人沉声说道,“这件事就过去了,以后谁要再提,别怪我家法伺候!”

“朝云。”老夫人声音稍微缓下来。

“祖母。”李朝云尊敬地看向李老夫人。

“院子中都是你自己得来的,一会儿我叫人全都送到你院子里。”老太太宣布说。

崔氏哪里肯让!

“母亲,我们都是一家人,过几日就是赏花宴了,得给孩子们置办点好的行头,少不了花销;加上年前,所有院子大修,中馈实在是没钱了。”

这意思很明显,分明就是要钱!

李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,随后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道:“修房子能用多少钱!府中那么多积蓄怎么会没了?更何况还有老二的俸禄!”

“二爷的俸禄也养不活全家啊,这么多孩子…”崔氏继续说道,还看了一眼李朝云。

李朝云心想这嘴脸真是一点都不隐藏。

“朝云和衍儿的吃穿住行花的都是他爹的钱!大爷每年把俸禄全部都寄回了家,没用着你们一分钱!”李老夫人非常生气地说,“更何况,你向一个孩子要钱,我们李府没落了吗!”

崔氏一看老太太真生气了,闭上嘴不说话了。

李诗嫣看见老太太动了怒,也赶紧上前帮助母亲道:“祖母,母亲天天打理家中所有事物,晚上都不曾睡好觉,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我们李家。您看在母亲如此辛劳的份上,不要怪罪她。”

李老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。

良久,李老夫人开口:“不能苦了孩子,把我嫁妆拿去先给孩子们置办衣物。”

李老夫人说完,看着这些人实在闹心,起身便离开了。

看见李老太太离开,李朝云也懒得搭理这群虚伪的人,正要起身离开。

“朝云,你还小,”李信重把玩着手中茶杯,并未抬眼看李朝云,“有些路别走得太死。”

李朝云背对李信重,嘴角掠过一抹讥笑:“二叔,我本来就没有生路,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

说完不待后者反应,便跨出了荣慈堂。

回到东院的时候,整整十大箱的黄金及赏赐,已经送到了李朝云的院子里。

“小姐,这么多…钱,该如何处理?”知风看着面前一大堆箱子极其震惊地说道。

“傻知风,有钱还不好,我还嫌少呢。”李朝云笑着说,“你们把所有的黄金都换成银票,都送到庄子上去,布帛金钗等放在库房里。”

“嗯。”

李朝云让羽衣端来一盆热水,肩膀处的伤口隐隐作疼,估计是裂开了。

知风小心地帮李朝云把衣服拉开,伤口的血已经浸透了白布,“小姐,忍着点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番换洗后,李朝云额头出了密密麻麻一层细汗。

“小姐,那晚之人你知道是谁吗?”羽衣一边在旁边忙活,一边问道,“当时我和知风应该留下一人陪你的,也不至于出现这事。”

李朝云拿过知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,说:“你们若留下,反而多搭进去一人。”

“来人是想要我的命。”李朝云眸色深沉地说道。

“那会是谁呢?难道是陶家的人?”羽衣在一旁猜测道。那晚听小姐说,给知风她俩听得心惊肉跳。

李朝云沉默一会儿,眸色黑漆漆地注视前方,说:“恐怕不止,来人可不止一波。”

知风和羽衣对视了一眼。

亲王府。

戚景澜斜斜地靠在坐椅里,看着前面被月离扶着坐在软椅中的楚潇落。

他看到楚潇落的一举一动,憋笑的身子都在抖:“十爷,你这是伤着腰了?”

楚潇落没答话,给了对方一个白眼,显然戚景澜在幸灾乐祸。

他接过卓影递过来的一碗药,一饮而尽,“找我什么事?”

“过来看看你,”戚景澜收敛笑意,说:“这谁能把你搞成这样?”

楚潇落眸色渐深。

那晚他带着月离去京外见人,过去刚见到那过去的老仆,还未问话,老仆一箭被杀。

有人不想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。

他和月离去追凶手,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,不但不想让他知道真相,还想杀他灭口!最后阴差阳错,还遇到了李府那个丫头。

楚潇落想到这里,为什么她也会被追杀?这个小姑娘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。

“老仆死了。”楚潇落淡淡地说出这句话。

戚景澜惊讶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,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,说“老仆死了?”

他缓了一会接着说道:“怎么死的?什么时候的事?”

楚潇落抿了一口茶,说:“就那晚,一箭封喉。”

戚景澜砰的站起来,“有人知道你查当年的事?”他来回地走,喃喃地说“会是谁呢?”

楚潇落放下手中茶杯,说:“当然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的人!”

“对你下死手,说明背后之人已经对你有所警觉。”戚景澜看着楚潇落的眼睛,“以后你定要多加小心!”

楚潇落点了点头。

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,那他就陪他们玩玩。

把所有黄金都换成了银票,李朝云让知风和羽衣把钱都给了候擎,现在是时候开始行动了。

那夜是楚潇落救了她,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救她,而且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对方对她并没有敌意。或许她俩真的可以合作。

李朝云将面前桌上的药,一口饮尽。那苦味弥漫在齿间,她仔细地品味着这苦,像每时每刻回忆的痛楚。

最后,她下定决心般目光笃定,上床睡了。

她又做梦了。

梦里遍地的尸体,血流成河,她站着门廊下,满眼绝望,无助地看着整个将军府死尸一片。

她绝望地知道她的亲人就躺在下面,她像疯了一样想冲过去,她不知道哪一个尸体是她的父母。

但李朝云犹如泥塑木雕,动不了,喊不出。

将军府上下七十三口人,除了她,无人生还。倾盆如注的大雨似乎都是红色的,亲人近在眼前,她手足无措。

她的手、心是凉的,血也是凉的。

李朝云惊醒,浑身冷汗。

她坐起身,背着外面满窗的亮光,垂首静了片刻,下床穿衣。

上完一天的课后,她带着知风没回将军府,半路拐去了酒楼。

戚景澜知道楚潇落约了人,感觉时间差不多了,便起身离开。人才出房门,在走廊里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李朝云。

“戚先生。”李朝云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。

“进去吧,十爷在等你。”戚景澜说完,转身走出了酒楼。

李朝云若有所思地看着戚景澜的后背,随后推开了房门。

知风留在门外,和月离大眼对小眼。

李朝云推门而入,看到楚潇落立身在窗边,背影挺拔。

听到声音,楚潇落转过身来,气定神闲地说:“李大小姐,挺忙。”

李朝云冷声地说:“下学耽误了一会儿,十爷这会时间都等不了吗?”

说着,她径直走向桌子坐下。

李朝云站着看了李朝云少顷,忽的笑了。

楚潇落走到桌子另一侧,盯着李朝云坐下,说:“美女多久来,我都等。”

李朝云目不斜视地看着楚潇落,说:“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纨绔子弟?”对他笑了笑,“没必要。”

楚潇落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,说:“逢场作戏,别较真。”

李朝云站起来走到窗边,看着四周无人便放下了窗,“看来你的毒已经解了,伤口不疼了?”

楚潇落看到李朝云的动作,说:“放心,无人。”然后盯着李朝云的肩膀,“你伤口好了吗?”

李朝云过来坐下,再次注视楚潇落的眼睛,开门见山地说:“亲王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?”

“怎么像是审犯人似的,”楚潇落眼睛一眨不眨,语气甚至带了点轻佻:“我可是救了你。”

“所以我这不是专程来向王爷道谢了吗。”李朝云说。

楚潇落紧追不妨,“那你打算怎么谢?”

“你让我怎么谢?”话音未落,李朝云接上话,“以身相许?”

“大可不必。”

“我以为王爷来者不拒呢。”

“有时候也得挑一挑。”

李朝云和楚潇落互相看着不说话。

片刻后,李朝云面色微冷,“那晚不止有要杀我的人吧?”

楚潇落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,看来那晚出现在那里可能不是巧合。

“怎么说?”楚潇落挑眉。

李朝云缓缓说道:“截走我之人,是第一帮人。显然他们只是被雇佣来做事,背后另有其人;而林子中黑衣人则是另一批想要杀我之人,想来他们是早已守株待兔。”

“那晚你我均中箭,但是我的无毒,你的有毒,”李朝云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“想必有人也想要你的命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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