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幼卿这幅样子,萧鹤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他看着眼前这丫头,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怎么这么不听话,不让你干的事非要去干?”萧鹤川的黑眸中是一片压抑的怒火,哪怕幼卿此时要见的是个和她年貌相当的男孩子,他都会觉得没什么,也不会来干涉,可易世开的年纪都够做她的父亲了,更不要说他之前的那些情.妇,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将她吞个骨头渣儿都不剩,易世开本人又有军方背景,势力复杂的很,幼卿这般跟他混下去又能有什么好下场?他珍惜她,想把她捧在手心,他当然想让她有个好归宿,去嫁一个清清白白,品貌兼优的男孩子,他会大大方.方的送上祝福,把自己这份心思压在心里,他不想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,可她却偏偏自己不珍惜自己。幼卿的脸色发白,听着萧鹤川的训斥,只觉得心里又是羞惭,又是酸涩,她抬起头,竟是第一次当面顶撞了他,“九叔,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“你自己的事?”萧鹤川被气笑了,“阮小姐是在怪我多管闲事,一个和你没血缘关系的叔叔,凭什么来管你?”幼卿看着萧鹤川的黑眸中有血色闪过,显然是被她气狠了,她有些害怕,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后退去,萧鹤川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,他一举扣住了她的手腕,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,他盯着她的眼睛,低低的问出了两个字,“是吗?”两人离得很近,近的能让萧鹤川从幼卿的眼瞳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身影,这个小南蛮子,萧鹤川心想,他当初就不该将她从南池带回来,扰乱了自己的心思。“九叔,”幼卿挣扎着自己的手腕,“你松手……”“松手让你去见易世开吗?”萧鹤川的黑眸暗沉,他看着幼卿水意濛濛的眼睛,他可能是昏了头,什么也没想,就那样抱住她吻了下去。幼卿脸色如雪,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,待回过神来,她想也未想,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。萧鹤川笑了,眼睛血红,“你扇也扇了,那就让我亲个够!早知道你这个小白眼狼会扰乱我心神,当初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!”说完,萧鹤川揽住了她的细腰,又是俯身吻了下去,她的嘴唇是那样的甜蜜与柔.软,他觉得自己疯了,不错,他的确是疯了,他当够了这个便宜叔叔,她又不听自己的话,是她没将他当成长辈,他还要把她当什么侄女儿?为了这个小白眼狼,他努力了,他搬到了军营,跑到了金陵,可他还是忘不了她,他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?这一巴掌扇不醒他,若是巴掌能把他扇醒,他都不用幼卿动手,可他昏了头,动了心,再多的巴掌也扇不醒。幼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自己屋子的,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红.肿,唇角甚至还沁出了血迹,这些都在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幕不是梦,是真实发生了的,她的九叔……萧鹤川,吻了她。她的脸色雪白,像是做了一场噩梦,在督军府中,虽然母亲没把她放在心上,但萧鹤川……萧鹤川就是她的底气,她总觉得九叔是讲道理的,也是愿意维护她的,可现在,这一个吻将这一切都粉碎了,他,他心里居然在打这样的主意,他在打这样的主意……幼卿浑身发抖,只觉得不寒而栗,他是她的九叔啊,他怎么可以这样,他怎么可以这样?!萧鹤川倒没觉得自己怎么样了,他承认自己是犯了混,但他一点儿也不后悔。不,也是后悔的,后悔自己为什么纠结了这么久,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一点和她说个清楚,后悔自己东躲西.藏的,平白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。 回想起揽住幼卿的那一刹那,他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,生平第一次晓得这滋味竟然这样的美好。李长发进来时,就见萧鹤川坐在那里出神,见状,他不由得放缓了步子,上前低低的唤了一声,“九爷?”“嗯?”萧鹤川收回神来,向着他看去。“大帅请您过去一趟。”李长发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,说话间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。“嗯。”萧鹤川说话间有些懒散,倒也没有立刻起身。“九爷,您这是怎么了?”李长发有些纳罕道。“没怎么,”萧鹤川笑了笑,他的目光向着院子里看去,墙角处种着一些绿植,郁郁葱葱的,平时不觉得,此时倒觉得格外的顺眼。顺着萧鹤川的目光看去,李长发看着墙角处的绿植,似乎焕然大悟般与萧鹤川开口,“九爷,您是不是口渴了?那片瓜还没熟,只怕还不甜。”“管它甜不甜,”萧鹤川的眼眸幽暗,“我先扭下来再说。”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,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箭,萧鹤川决定迎难而上,抓住了绝不放手,叼住了绝不松口。幼卿一连两日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,她有些不敢出门,怕出门了会遇见萧鹤川。她自然也没有离开督军府,月茹原先还能给她通个信,但这两日她再看不到月茹的身影了,服侍她的人换成了一个嬷嬷,一打听,说是月茹手脚不干净,让人逐出府去了。幼卿不晓得这其中有没有萧鹤川的事儿,她也实在没心思理会了,她心里乱的很,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。原先在督军府她还有萧鹤川这个倚靠,可现在这个倚靠却成了她最大的危险,幼卿明白,她和萧鹤川这样的关系见不得人,若那一幕被旁人看见,对于萧鹤川来说可能无关痛痒,最多被萧远川说上两句,可对于她来说那可就糟了。一个拖油瓶竟然敢去勾引自己的小叔叔,这样的罪名一旦按在她头上,她甚至不敢去想萧家的人会如何处置自己。母亲是绝不会向着她的,甚至还会越发的厌恶她,生怕她会影响到自己督军太太的位置,而萧老太太和萧文悦虽然对自己很好,可自己终究是个外人,萧鹤川才是她们的至亲,她们自然也是要向着萧鹤川的,只会怪她不检点。越想下去,幼卿越是心凉,她不知道萧鹤川拿她当个什么,若那天的事只是他心血来潮倒还好,可若是,若是他真起了那样的心思,可能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……